站在低处的提布隆抬起他的头颅目视两人,却让两人产生了对方在俯视他们的错觉。
樱花飘舞中,三人无声对峙着。
对峙片刻,似乎是感到无聊,提布隆用他狂放如雷的声音发话。
【喂,不攻过来吗?难道时间是站在你们那边的?二对一啊,小鬼头们!这可是把我解决掉,再回头把逃掉的那家伙顺手干掉的大好机会啊!】
听到提布隆毫不留情的辛辣嘲讽,神之福音传教社的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
「怒象」提布隆,作为王室特属部队的明面战斗力,两人也算有所耳闻。据说是以雷魔术闻名的强大战士。但作为魔术师的实力似乎也只是六阶上下。
虽说至今为止,教社内部都无法确定王室特属部队真正的战斗力,但是如果是五阶六阶的魔术师联手,不说速杀,击退对方是毫无问题的。
尤其是在两人配合熟练的前提之下。
【「怒象」提布隆——如果了解了对手,那你也算不上什么了。那你的首级就交给我们邀功吧——】
【噢——那就不客气啦,哈哈哈哈——】
得到对方的应战声明,提布隆如同猛兽出笼一般,奔袭对手。
他手中的拳套闪过紫色的流光,如流星一般砸向对方
但对方的反应速度也毫不逊色。
在提布隆和对方的中间瞬间形成了一道冰墙。
电光连同提布隆沉重的铁拳一同,重重地打在了冰墙之上。
如同玻璃一般碎裂,冰墙没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噢哈哈哈哈——我来了哦——】
没有一丝减速,趁着一瞬间的出其不意,提布隆冲到离他较近的敌人面前,挥起他的拳头,砸向眼前的男子。由于距离过近,男子躲闪的空间被压到极小。
见到提布隆冲了过来,负责布置结界的魔术师并不打算帮助同伴,而是直接逃到了暂时安全的位置。
如雷,生风。如果这一击击中对方,对方的头颅会被毫不留情地砸烂吧?一定会如同烟花一般绚烂地爆炸吧?
提布隆的一拳狠狠打在男子的脸上。
【嗯?】
手上传来的感觉和平时并不相同。
男子的脸,不,是整个男子变成了一个虫群。虽然有几只小虫被一拳碾碎,但大多数的虫子还是瞬间分散开来,四散而去。
【打空了啊,真头疼……喂,你不觉得这个魔术很恶心吗?】
看着男子在不远处重新聚集成人形,提布隆将左手握紧,狠狠打在右手的掌心中。
【是吗,我是觉得这些虫子挺有趣的】
重新聚集成人的男子宠辱不惊地回答着。
【倒是你,还能站着倒是让我挺惊讶的——】
【这是什么意思——哇——】
提布隆吐出一口鲜血。
【毒!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当然是刚刚你击碎我的冰墙的时候啦——要不是为了让你受伤,我才不会造出那么没品位的结界呢!等到你受伤,再让杜特在这个结界中给你下毒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哈哈哈——】
站在远处的欧山大声笑着。
【……毒素是从伤口上进来的吗,还以为是些好对付的家伙呢……不过难道你们认为这样就算赢了吗?这种小事我可是经历过太多了,区区毒素而已——】
看了看刚刚在战斗中被碎冰扎到的胳膊,提布隆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
【是吗?这可不是普通的毒哦——不仅仅能破坏人的内脏,还可以让你产生幻觉——接下来的你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呢?好好给我沉思吧——哈哈哈哈——】
【你说得太多了,欧山,会留下破绽】
见同伴如此嚣张,杜特皱了皱眉头。
【有什么关系嘛——他不是已经听不到了吗?王室特属就这种水平,这个帝国能活到今天真是难为它了,哈哈哈——】
不顾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瞳孔却开始涣散的提布隆,欧山依然自顾自地大笑着。
————————————————————
礼堂内部。
支撑礼堂的石柱缠满了血色的咒文,咒文发出的光彩如同血液流淌一般,沿着石柱,沿着台阶,沿着砖缝,延伸到礼堂中心的讲台。
原本被学生装饰地花团锦簇的讲台如今被地上密密麻麻的法阵占满。
装饰用的花朵被蛮横地推到一边的地上,散落在咒文上的花瓣如同粘血,粘稠地粘在了地上。
男子依然拿着铅笔,在地上涂涂画画着。之前这些已经就绪的咒文也是他的杰作。
他笔迹经过的地方,泛起和之前相似的红光。
【完成了!】
他满意地退出法阵。
已经完成的法阵层层加持,发出更加让人不安的暗色光彩。
【接下来就是活祭的环节了啊……这次只是去探探风头,所以只用维持能让三人往返的祭品数量就可以了……不过用于来回的祭品数量可是要认真计算一下啊……】
他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优先保证出发时的准确度也是个办法……虽然会变成单程票,但如果可以完成计划,那也不算亏了……】
【呜呜呜——呜呜呜!(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无法言语,手脚被紧紧束缚在原地的学生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袍的男子一步步将法阵建立起来。
在越发黑暗的礼堂中,所有学生都感受到了随时间、随法阵愈发完善而不断累计的恐惧。
还蹲在原地的安尔希斯娜和米尔薇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屈辱地看着对方一步步完成布置,尽管安尔希斯娜试图用身体内的小源冲开对方设下的魔术,但可惜这是徒劳无功。
(虽说动不了,但为什么身体还会不断地感到酸痛……)
明明已经达到了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但安尔希斯娜和米尔薇连颤抖都做不到。
(这就是……差距……)
她们深深感受到了和眼前的男子魔术水平上宛如鸿沟的差距。
【先拿两个人试一下水吧!虽然有些浪费,但第一次做这种活祭,还是作好准备比较好……可恶啊,要是能有更多素材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纠结了!喂,卡克!你给我抓两个祭品过来!】
布置结界的男子像是抓狂一样地大喊大叫着。
【不要这么凶啊,会吓到我们的恩人们的,对吧?】
之前一直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由上视下监视着学生们的男子从阴影中站了起来。
【有没有哪位先生或是小姐愿意自告奋勇的呢?】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他一边向下走,一边缓缓地扫过所有人的脸庞。
每扫过一个人的眼睛,那个学生都会慌乱地把眼珠转向他方,不敢与男子对视。
【给我找一个魔力充沛的家伙做实验!】
负责结界的男子一边确认着法阵,一边嚷嚷。
【没有愿意主动献身于神的孩子吗?算了,这也不是应该强求的事……】
最后,名叫卡克的男子走到安尔希斯娜和米尔薇,还有仍在昏迷的伊莎贝尔身前。
【那就这位银发的美丽小姐,还有这位紫发小姐吧!】
卡的手轻轻一指,安尔希斯娜和米尔薇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支配权。
由于长时间的蹲坐,一失去外力的制约,安尔希斯娜和米尔薇就瞬间坐倒在地上。
【哈、哈、哈——】
她们微微喘气着。腿脚发软,连迈开腿逃跑都变成了奢望。
【不选那个已经昏迷的家伙吗?我倒是觉得,趁她还有气,赶快用掉比较好】
看到卡克的选择,另一个男子挠了挠头。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觉得这样做的成功率会高一些——】
【直觉吗?算了,随你吧——那就开始吧!】
布置结界的男子摆了摆手,开始颂念咒文。
卡克一把扛起安尔希斯娜和米尔薇,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就把她们分别扔进了相对的两个法阵。
安尔希斯娜像是皮球一样滚了两下,躺在了法阵的中心处。
【可恶啊——是要拿我们当祭品来完成传送吗……】
安尔希斯娜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却仿佛被巨石压制一般难以抬起。
【米尔薇……】
安尔希斯娜抬起自己的脑袋,努力朝米尔薇的那边看去了一眼。
米尔薇那里的处境并没有比安尔希斯娜强上多少,但她还是拼尽全力坐了起来,用充满愤怒的眼神看向施阵的两人。
随着男子咏颂的完成度越来越高,安尔希斯娜感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很快,这种压力就让她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到底……该怎么办……)
安尔希斯娜深深地感到恐惧,毫无疑问,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但接下来第一个死的一定是安尔希斯娜或是米尔薇,这一点是绝对不变的。
虽然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但在这种让人绝望的时刻,她不禁想到了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
(如果……老师在的话,他会怎么做……)
在所有人连动弹都做不到、外无援军、内有强敌的情况下,韦伦会怎么做呢——
想不出来。面对这种局面,即使是韦伦也只能坐以待毙吧。
安尔希斯娜放弃了思考,闭上双眼,仿佛只要闭上眼睛,自己的痛苦就能有所减轻。
【火候到了】
布阵的男子突然终止了咏颂,开口说道。
【请原谅在下的失礼,愿全能之神庇佑你们——】
之前一直默默看着同伴施法,名叫卡克的男子听到同伴的指示,向安尔希斯娜和米尔薇的方向微微弯腰,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安尔希斯娜。
【那么,活祭就从这位银发的小姐开始吧——以您的鲜血作为交换,一定能够让那位紫发的小姐传送到正确的地方的吧】
【等等,你要对安希尔做什么?】
看到男子的动作,米尔薇惊慌地试图站起来,却也倒在了地上。
(是这样的吗……算了,米尔薇也许能够趁这个机会逃走也说不定呢……)
用米尔薇的安危安慰着自己,但安尔希斯娜惨白的面容却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
仿佛心里被打开了一个大洞,安尔希斯娜感受着冰冷刺骨的绝望。
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无声地滴淌到地上。
她没有哭喊出来。一半是出于在同学面前仅存的骄傲,一半是因为自己已经精疲力竭。
疲惫地看了一眼米尔薇,米尔薇还在努力地与法阵抗争着。
(米尔薇……还是和以前一样坚强……)
但是安尔希斯娜已经做不到了。在法阵与与死亡威胁的双重影响下,她的精神开始陷入迷蒙与混沌。
【米尔薇……把你卷了进来,对不起……】
用耳不可闻的音量说出了这句话,安尔希斯娜眼前变成了漆黑一片。
(睡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安希尔!安希尔——】
【当然,这位小姐不用担心,会孤身一人,因为这位被传送过去的小姐也很快就回去陪您的】
安尔希斯娜已经没有力气分辨耳边的嘈杂,她的意识沉入了墨色的长夜之中。
“砰——”
安尔希斯娜最后能听到的,只有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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